文|蔣皓任Martin
小提琴在巴洛克繪畫裡的隱喻代表著什麼?
為什麼骷髏頭代表死亡?負面的感受怎麼昇華為藝術?
古樂不只是音樂,而是人類歷史與文化的體現,一窺17世紀的盛行的「Vanitas虛空畫派」。

在疫情嚴峻、社會恐慌、居家靜默防疫之時重現巴洛克的繪畫與音樂裡的「虛空藝術」。
《戰亂與瘟疫下的藝術》
「Vanitas vanitatum omnia vanitas 虛空的虛空,一切都是虛空。」取自舊約聖經所羅門王所寫的傳道書,意思是指一切都是無意義的,可以用台灣迷因翻譯為:「假的,是你的眼睛業障重」。
在亞洲我們忌諱碰觸死亡的話題,但死亡是唯一眾生平等萬物都將經歷的一件事,在歐洲的歷史上人們從畏懼死亡到正視祂,並從繪畫到音樂把祂轉化爲藝術的靈感,包括巴哈的音樂作品無不是在頌讚死亡的甜美。
這種如同佛教「萬事皆空」的象徵藝術叫做「虛空派」,尤其盛行於16-17世紀文藝復興與巴洛克時期的比利時與荷蘭
死亡與虛空的藝術和歐洲中世紀晚期的社會有很大的關係:從世紀大瘟疫黑死病、宗教戰爭、英法戰爭,人們意識到生命的脆弱,人生短暫一切的榮華富貴皆是過眼雲煙。

《萬物皆是隱晦的象徵,巴洛克繪畫裡的隱藏訊息》
人們開始在繪畫和雕刻裡描繪關於生命與死亡的象徵物,比如說:
象徵死亡的「骷髏」,象徵衰老的「花卉」,象徵虛空無常的「熄滅的蠟燭」,象徵財富虛榮的「珊瑚與貝殼」,
尤其是象徵喜悅與享樂的「古小提琴/樂器」,原本在羊腸弦震動發出幽美聲響的小提琴卻孤獨的佇立於沈默之中,在虛空派的靜物畫裡樂器竟然是用來強調沈默,帶有強烈的既視感和衝突性。
而音樂上除了巴哈,在16與17世紀的早期巴洛克音樂在一些關於死亡的歌詞上會用不和諧的和聲來做強調不安感,而16世紀更是有荷蘭作曲大師-Sweelink史維林克改編的德文民謠-「Mein junges Leben hat ein End 我的年輕生命將結束」用這樣悲淒哀嘆的主題與歌詞帶出”一切都是虛空”的藝術感。
我的年輕生命將結束音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RXWe8DodsI

Antonio de Pereda
《巴塞爾中世紀教堂的死亡之舞》
Martin在瑞士巴塞爾古樂學院就讀時,巴洛克管風琴的學生可以取得一間中世紀教堂的鑰匙,並在那裡練習18世紀的Silbermann巴洛克管風琴,而那間教堂有一幅非常著名的繪畫叫做”Totentanz死亡之舞”,描繪著殭屍般的骷髏與中世紀各階層的人士跳舞的景象,隱喻著中世紀瘟疫肆虐下人們的人生觀。

《名利皆是一時,我們可以為這個世界留下什麼?》
這些藝術不只是表面看來強調著死亡,而是具有強烈的勸世性,提醒著世人生命的短暫、所有享樂歡愉和名聲皆是虛無的。
在一切歸於塵土後,我們能為這個世界,這個國家,這個社會,留下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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